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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超难搞恋爱指南】——韩沉



※我怎么一回归就开始疯狂搞韩沉?(反思

※系列短文,大型ooc爱情故事

※点开右上角目录连起来看有惊喜

※年龄操作,没有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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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沉篇


韩沉认识罗浮生是因为罗浮生是高二时班上新转来的同学,因为成绩并不好的原因,安排给了年级第一的韩沉当同桌。

罗浮生这个人性格豪爽,来了没两节课,课本还没搞懂,先和班上的同学迅速打成了一片。再加上长得好看,几乎是第二天就被塞了一抽屉的情书。

不过罗浮生不在乎这个,看都不看就全都丢进垃圾桶里去,然后转头跟韩沉打赌一会儿的体育课他能进几个球。

赌一瓶凉水,他赢了就他喝,韩沉赢了就韩沉看他喝。

韩沉冷笑一声,把他桌洞里还没来得及抄完的作业一次性全交了。

 


韩沉一直觉得罗浮生这个张扬的性格不太好,就比如罗浮生喜欢韩沉这件事儿,整个学校就没有不知道的。

哦,除了韩沉本人。

不是没有好事的人跑去和韩沉说,但也实在架不住人压根不相信。韩沉只会双手插着兜靠在栏杆上一脸的无所谓,“他不可能喜欢我。”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的赵云澜一头雾水,“为啥不可能?”

韩沉完全没有作为一个校草的自觉,反而用奇怪的眼神去看赵云澜,“他身边花花草草这么多,怎么会看上我?”

怎么会看上你?赵云澜气得脑壳疼。

看上你的理由还能少了吗?说起韩沉这个人,全校都知道他颜值优越气质清冷,窄腰长腿还有腹肌,学习名列前茅运动锐不可当,篮球排球长跑跳远,数学语文生物英语,样样不差门门不落……

跟他的同桌兼室友罗浮生两个人,每天勾肩搭背形影不离,聊天斗嘴开玩笑,相处融洽自成结界,就差晚上钻一个被窝睡觉了,他不看上你还能看上谁?

韩沉听完赵云澜的长篇大论,只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晚上不钻一个被窝睡觉?”

赵云澜:???

赵云澜目瞪口呆,偷偷从兜里掏出手机在一个叫做“谁先脱单谁是狗”的四人群里打小报告。

“我的天!老韩晚上跟别的男人睡觉!”

这个点应该在隔壁初中部上课的杨修贤秒回,“谁?罗浮生吗?”

隔壁班陈骁紧跟着回复,“那不是迟早的事吗?大惊小怪。”

你看,我就说这事儿在这个学校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吧。

 


其实晚上一起睡觉这事儿吧,还是得怪赵云澜。

本来按照学校的安排,罗浮生韩沉和赵云澜住在同一个四人寝里。可赵云澜晚上要是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寝室里睡觉的日子,一个学期下来能凑够两个星期就算不错了。

于是一个四人寝就只剩下罗浮生和韩沉两个人。

高中寝室每晚一到十点就断电,韩沉为了能多看一会书在上铺床底装了一个小灯,熄了灯就点着。灯是装电池的,不是很亮,仅仅能拢住自己这半张床。

那天罗浮生第一天搬进宿舍,前一秒还在跟韩沉打听学校的事,像个话痨似得和韩沉念了一整晚也不带歇的,断了电的那一瞬间就噤了声,慌慌张张地跑去抽屉里翻找东西,听声音好像还绊了一跤。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大功率高亮度,瞬间照亮一整个寝室。韩沉被他照得晃眼睛,拍亮头顶的小灯,皱着眉想说他两句,转过头才发现罗浮生呼吸急促满脸通红,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抱着手电筒不肯撒手。

韩沉愣了一下,不自觉把语气放缓了些,“你这灯太亮,容易把查寝的人引来,一会儿就要被收走了。”

罗浮生抿着嘴不吭声,只安静地缩成一团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倔强地不肯把手电筒关掉。韩沉扫了一眼阳台,过亮的光整个透出去,想必从窗外看进来一清二楚。

见他的反应奇怪,韩沉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大概是这外面传闻的小霸王中看不中用,怕黑。韩沉本来想调笑他几句,可看他一副怕极了的样子,又有些心软,只好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

他伸手拍了拍空出来的一半床铺,“把那个关了,来这儿。”

罗浮生盯着他不动,韩沉头顶那盏不算亮的灯打下来,把他菱角分明的轮廓都照得柔和了不少,他眨了眨眼睛,试图把这一刻看到的永久地记在心里。

因为黑暗加速的心跳顿了一拍,又跳得更快。

他迟疑地关了手上的手电筒,抱着被子冲到韩沉床上去。韩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一躺下就用被子把自己从头盖到脚只露出一个头顶因为害羞立刻装睡的罗浮生,咬着嘴唇憋笑。

罗浮生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床在轻微地晃动,伸出手指戳上韩沉的腰,恶狠狠地警告他,“不许笑!”

虽然没什么效果。

从那以后,罗浮生几乎每个晚上都和韩沉睡在同一张床上。

有时候韩沉要看书,就点着灯让罗浮生先睡,等人睡熟了才关了灯躺下去;

有时候罗浮生半夜醒了,就要伸手去开灯,韩沉睡觉怕光,就整个人侧过去把自己埋进罗浮生怀里去。

宿舍的床不算大,两个一米八的男孩子一起缩在床上确实有些挤,别说翻身,动一动手都有些费劲。冬天还算过得去,可天气慢慢热起来,宿舍的电风扇不够凉快,没睡一会儿就要各自出一身汗。

韩沉从小家里条件好,一个人睡这张床都有些嫌弃小了。可两个人一睡就是一个多学期,韩沉居然也没提出要让罗浮生从自己床上滚下去这种话。

也是,毕竟能跟喜欢的人睡一张床,再挤再热也是好的。

 


学校的人只知道罗浮生喜欢韩沉,却不知道韩沉也喜欢罗浮生。

不过也不怪大家看不出来,毕竟罗浮生确实是过分明显了一些。而韩沉天生性格没有罗浮生那样外放,也就是跟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才放松一些,其余时间,他更喜欢把事情都藏在心里,谁也不说。

他为什么会看上罗浮生这事儿也非常好解释。

说起罗浮生这人,没有人不知道他长得好看脾气火爆,转学前后都属于在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学习垫底上课睡觉,长手长脚打起架来一点不手软,人送外号玉面阎罗王。

可偏偏这么一个小霸王,对谁都不服气,只有对着韩沉的时候笑得如沐春风温顺可爱,整天在他周围打转,被毒舌的韩沉几乎每十分钟怼一次也不恼,笑眯眯地全盘接受。

再加上他们两个人,每天勾肩搭背形影不离,聊天斗嘴开玩笑,相处融洽自成结界,晚上还钻同一个被窝睡觉,不看上罗浮生还能看上谁。

喜欢归喜欢,这并不妨碍韩沉觉得罗浮生是个傻子。

他都已经这么明显,吃饭准许罗浮生的筷子伸到自己盘子里来,上课允许罗浮生的手肘超过三八线,晚自修默许罗浮生自己拿他的作业抄……

韩沉仔细琢磨了一番,觉得自己明明就给予了他相当多的回应,为什么这个傻子就是不知道告白呢?!真是叫人头疼。

好在令人苦恼的日子没有很长。

那天晚自修,突然开了窍的罗浮生照例不干正事,圈着两只胳膊在本子上涂涂画画,挡得严严实实不让别人看。

韩沉习以为常,早就完成了作业,自顾自低头研究竞赛题,然后就感觉到罗浮生偷偷用手肘推了自己一下。

他们平常也小动作多,韩沉只以为是罗浮生想趴着睡一会儿,头都没回就想把桌子往前挪一些,好用自己挡住窗外时不时经过的教导主任,却被罗浮生按住了桌子。

韩沉疑惑地回头,就看到罗浮生把本子慢慢推过来,眼神示意他打开看。

里面是罗浮生耗费了半个晚自习画的画,整张纸脏兮兮的,有些地方甚至被橡皮擦得很薄,一看就重新画了很多次。罗浮生画画功底为零,画的是火柴人,头部是一个大圆,大得比例失控,仿佛下一秒纤细的脖子就会应声而断,只写上一个“帅”字充当五官。旁边还写一个箭头,标注这个是罗浮生,那个是韩沉。

画面里罗浮生久违地坐在自己的那张床上,周围用黑笔涂黑。而代表韩沉的那个大头火柴人手里拿着书,坐在对面,头顶的光用黄色的荧光笔画了几束。

——画的是他们住在宿舍的第一个晚上,那个罗浮生说要永久记在心里,但只能画出万分之一的画面。

画里的罗浮生头上飘着一个对话框,写着,“做我男朋友好吗?”

画里的韩沉脚下也漂着一个对话框,是空的。下面歪歪扭扭写着罗浮生的提示,“这里只能填一个字。”然后又补充,“拼音H开头的!”

韩沉盯着画看了五分钟,把本子扔回去给罗浮生,小声抱怨,“你画画真丑。”

罗浮生等得抓心挠肝,憋红了脸也顾不上怼回去,一拿到手就着急忙慌地打开看。那个空着的对话框里填上了字,龙飞凤舞的。

“好。”

 


高中生的恋爱总是汗涔涔的。五月的天气闷闷热热,罗浮生每天上课依旧趴在桌子上睡觉,老师也得了教训懒得叫他。曲起的手臂形成一个小空间,呼出的热气都落在木质的桌面上,没一会儿就铺上一层水蒸气。

少年人整个人都埋在自己的手臂里,只有微红的耳朵出卖他没有睡着的真相,右手不屈不挠地和同桌的左手握在一起,藏在堆满了书的桌洞里,不出半节课就冒出汗来。

韩沉偶尔要用左手,就轻轻捏他一下,罗浮生就识时务地放开,只不过撑不过一分钟就又在韩沉的大腿上摊开手掌,示意他赶紧把手放回来。有时候罗浮生也耍脾气不肯放,韩沉捏他一下,他也捏回去,两只手就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来一回地打闹,最后以微扬的嘴角和相扣的十指告终。

晚上两个人嫌弃太热,刚开始拿掉了一床被子,牵着手睡。可没过多久就连手也牵不住,终于肯老老实实分开睡觉,可醒来又是浑身是汗的抱在一起,干脆打扫了宿舍直接躺到地上去睡。

初吻是韩沉给罗浮生模拟考进步的奖励,然后被从惊讶中缓过来的罗浮生变本加厉地吻回去,两个值日生以公谋私,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躲在墙角偷偷谈恋爱。

第一次是暑假结束前一天,走廊外面就是在整理行李的同学,来回来去的脚步声和时远时近的说话声透过薄薄的门板传进来。罗浮生把刚洗完澡的韩沉压在床上,不管不顾地在他脸上落下细密的吻。

韩沉直接扯了围在腰间的浴巾,回以更热切的拥抱。两个人都没有经验,痛感比快感更多一些,韩沉把自己埋进枕头里藏住冒出来的眼泪和忍不住的痛呼,罗浮生满头大汗地往里撞。

然后就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抱着傻笑,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你再亲我一下,无休止地给予对方亲吻。

罗浮生盯着头顶的电风扇,眼前被热汗模糊一片,只觉得自己前十七年的夏天都白过了。

放了假就不能每天见面,好在罗浮生是个不学无术的差生,便有了理由要求韩沉给他补课,冠冕堂皇地按时敲响韩沉家的大门,带着笔记本和书,然后等韩沉的家人出了门,就迫不及待地和许久没见的男朋友抱在一起。

韩沉父母是做生意的,晚上回来的迟,有时候也不回来,再加上韩沉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小孩,他们对韩沉放心得很,只放下足够的零花钱,就安心地把人一个人留在家里。

平时这种时候韩沉就会跑去找发小,但现在他有了罗浮生。

他们趁着夜色出去吃东西,在没人的街上偷偷牵手。罗浮生非要拉着韩沉打电玩,韩沉就和他比赛投篮机,输了几分就要亲几下,分不清到底是赢的人还是输的人吃亏。

天迟了韩沉就一路把罗浮生送到家门口去,在门外的小巷子来回走六遍都舍不得松手,直到罗浮生把他拖进没有路灯的墙角献上一个心惊胆跳的吻,千叮咛万嘱咐,为了明天再见面一起玩的事拉钩三次才分开。

韩沉差点以为这就是一辈子了。

然后有一天早上,他一边疑惑着罗浮生怎么今天起来的这么早,接通了他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没有响起熟悉的声音和问候,只是流淌着沙沙的电流声。

韩沉觉得心里一阵慌张,像被什么东西压住,连心跳都闷闷的。突然涌上来的不安让他想迅速挂掉这通电话,可他只是僵着身体,动都动不了。

他终于等到电话对面的人说话,不是罗浮生。一个温柔却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说,“你就是韩沉吗?我是罗浮生的妈妈,我能和你谈谈吗?”

这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预想到的现实,现在以最可怕的样子呈现在韩沉面前。

谁也想不到,罗妈妈会在那天下楼倒垃圾,然后看见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男孩子在楼下打闹。她差点脱口而出的招呼被罗浮生亲吻韩沉嘴角的画面堵回去,魂不守舍地回了家,四处偷偷打听这相关的事。

得到的答案无非两种,要么说这是一种病,要送去大医院去隔离治疗;也有说这不是病的,但注定过得比其他人痛苦许多,在旁人奇怪的目光里过一辈子。

无论哪一种答案都令年长的母亲感到恐慌,罗浮生的爸爸早就过世,留给他们一家人的只有庞大的债务,罗妈妈一手把罗浮生拉扯长大,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落到这种地步去,这才趁着他还没醒,给韩沉打了电话约他出来。

罗浮生平时不太喜欢讲家里的事,这是韩沉第一次了解这些情况。面前苍老又疲惫的妇人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看上去脆弱不堪,因为过度的劳动粗糙的手越过半个桌子颤抖着握住韩沉的,泣不成声地求他,“救救浮生吧,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了。”

韩沉另一只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头,指甲差点嵌进肉里去。他以为自己会惊慌失措,或者泪流满面,却没想到自己只是坐着,甚至面无表情,盯着阿姨握着他的手看,哑着嗓子说,“好。”

就像他当初答应罗浮生那样。

也是,他甚至觉得自己说出那个字的时候心脏都不跳了,要从哪里流出眼泪来呢?

罗妈妈离开之后,韩沉独自在那个位置坐了一整个上午,看着面前的饮料里的冰块慢慢融化,杯壁上不断冒出水珠汇成一滴流下去,把垫着杯底的纸巾湿透,像在代替哭不出来的韩沉流眼泪。

太阳一点一点的往上升,从透明的玻璃透进来,刺得韩沉半边身子都是麻的。他拿出手机,在太阳最晒的那一刻给罗浮生发送了一条短信,分手,确认短信发送成功就干净利落地关机。

韩沉盯着自己扣在关机键上的手指,这才发现他从头到尾都在发抖。

八月份正午的太阳太亮了,真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没再继续坐在咖啡厅里,借了店里的电话打给赵云澜,要他出来喝酒。

赵云澜是来了之后才知道情况的,他对于自己竟然是等他们分了手才知道他们在一起过的这件事很是介意,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又生不了气,只能看着韩沉一杯接着一杯酒往喉咙里倒。

韩沉脸上没有特别明显的情绪,慢条斯理地讲自己和罗浮生那点事。讲自己装睡的时候罗浮生这傻子偷偷亲他,讲放学一起打篮球自己偷偷让了他三个球,讲他们会互相在桌洞里留小纸条……

讲到一些有趣的地方韩沉就忍不住笑出来,可下一秒笑容就消失在脸上,紧接着就仰头倒进去一杯酒,又去开新的酒瓶。

赵云澜难得不说话,伸手给韩沉夹菜续酒,安静地听韩沉说以前的事。

少不经事的年纪,韩沉酒量还没有那么好,没多久就把自己灌醉。赵云澜本以为他喝醉了就能好好发泄一番,却不想韩沉只是双眼通红,捏着玻璃杯的首只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重重地放下酒杯,转头问赵云澜。

“阿姨让我救救罗浮生,可是那谁来救救我呢?”

赵云澜回答不上来,他只想翻了桌子揍韩沉一顿,再跑去揍罗浮生一顿,然后把他们俩捆到一起去。

真是两个白痴。

可赵云澜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结了饭钱,把韩沉抗回家,然后给醉得不轻的发小泡一杯白糖水。

 


罗浮生收到那条短信之后,剩下的小半个暑假再也没见过韩沉,发出去的短信石沉大海,英语一窍不通的罗浮生几乎把电话里那一大段忙音提醒背下来。

他本来想趁着开学第一天把人堵在寝室里好好问一问,却没想到韩沉直接搬出了寝室,申请了走读,甚至连晚自修都不用上。

晚上罗浮生一个人躺在寝室里,躺在韩沉那张床上,不断伸手拍亮头顶那盏灯。他这才知道,这灯每拍一次只亮十分钟,那时候为了让他在有光的情况下从浅睡到深眠,韩沉需要算好时间,在灯快关上的时候伸手重新拍亮它。

步入高三,为了让大家更好地投入学习,所有的两人桌都被拆开,韩沉自告奋勇坐在了第一排最角落的位置,最大限度地拉开和罗浮生的距离。罗浮生只能隔着全班的同学从缝隙里盯他的背影,看累了就趴下去睡觉。

课间乱糟糟的一片,他也没有机会跑去和韩沉说话。隔壁班的赵云澜总是跑来找他,故意似的把人遮得严严实实,聊够了十分钟才肯跑回自己班去。

罗浮生无数次试图要跟韩沉谈谈,最后都以失败告终,甚至连赵云澜都避着自己走。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只是毫无理由地被抛弃,他拿着那本告白时用的本子翻来覆去地看,还是没忍住在上面用力地划上一个叉。

然后拿着橡皮一点一点地小心擦掉。

 


高考的时候,罗浮生正常发挥,连本科线也没够上。他对这个结果心知肚明,面对本地的专科大学,他果断地撕掉了录取通知书,然后准备南下去上海投奔父亲以前的朋友学着做生意。

坐飞机走的前一天,他在韩沉家门口按了一下午的门铃,大有韩沉不开门他就要在门口过夜的阵势。

韩沉最后还是开了门,在天色完全暗下去之前。

许久没有说话,罗浮生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明天的飞机,去上海。”见韩沉没有接话,又往前迈了一大步,带着点迫切,“你不留我吗?”

韩沉知道,如果他开口,罗浮生真的能留下来。于是他沉默了片刻,只轻声说,“一路顺风。”

罗浮生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偏过头苦笑了一声,眼眶迅速红了一整圈,使劲咬着牙深呼吸。又突然抬起头看着韩沉,那双好看的眼睛蓄上一点泪水,看上去格外波光粼粼,“那你等我!我一定经常回来的,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

他最后的两个字含在喉咙里,颤得韩沉心里发慌,“好吗?”

韩沉被他那双眼睛里的坚定和热切攻击得丢盔弃甲,慌乱地移开眼神不敢跟他对视,憋着气用力关上了门,才总算握着门把手重新找回呼吸的方法。

客厅里年纪尚小的陈骁和杨修贤面面相觑,被突然变低的气压吓得不敢说话,只有赵云澜吊儿郎当地靠在沙发上,跟若无其事回来坐下的韩沉搭话,“你真不打算告诉他,你为了他没考刑侦报了经济这事儿吗?”

韩沉拿杯子的动作一顿,“有些事他不知道也可以。”

赵云澜冷哼一声,“你有时候可真是一点也不坦率,迟早要后悔的。”

一语成谶。

韩沉为了想帮罗浮生解决家里债务而读的经济还没能派上用场,罗妈妈就因为过度劳累去世。父母的债务子女没有必须承担的义务,罗浮生放弃继承所有的遗产,所有的债都一笔勾销。

韩沉脸色惨白地听完这个消息,丢下一整个下午的必修课一路跑到罗浮生家里去。

真到了门口,他又不敢进去了。他不知道他能用什么样的身份进去,悬在门上的手虚晃了两下,无力地垂在身侧。

韩沉还是没有出现在罗浮生面前,他蹲在墙角,头顶就是厨房的窗户,闭上眼睛能隐约听见罗浮生的声音,带着沙哑的鼻音,大概又红着眼眶哭鼻子呢吧?韩沉都能想得到他现在的样子,都能想得到他现在多伤心。

他想起来那天上午他唯一一次见到罗妈妈,不断流出眼泪的眼睛跟罗浮生的真是像。又想起高中时候罗浮生上课到一半睡醒的时候,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那双好看的眼睛转头偷看自己。

当年怎么也流不出来的眼泪,突然就砸在水泥地上。

他总算知道赵云澜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明白现在就是那个迟早。

那天晚上韩沉没有回家,在巷子口一根接着一根烟的抽,看着罗浮生家里的灯彻夜亮着,直到天蒙蒙亮,才插着兜慢悠悠地走出去。

 




/等天亮是因为怕你怕黑

/这篇太虐了我自己写哭好几次,我的沉儿呜(我虐点真的很低

/我会甜回来的我怎么舍得两个崽爱而不得呢!

/尽量明天发下篇【罗浮生】

/过气写手卑微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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